一棵大树的情怀

文/侯娟侠

 

 那年，穷乡僻壤中，一颗小树苗在贫瘠的土壤中破土而出，嗷嗷待哺时却要努力挣扎，拼命吮吸些微的养料，为使自己能昂起头向上，向上！  

 春天总是从它的枝头开始。嫩芽像婴儿的手指，一点点探出，怯生生地触碰这个世界。幼苗凭着顽强的生命本能，不断地为自己寻找能源。那怕黑云压顶，那怕山高水远，那怕曲径通幽，喜迎春风欢快地冒出出一片、两片，三片五片叶子，沐浴春雨坚定地抽出自己的主干，生发出一枝、两枝、三枝五枝茎干。终成朝气蓬勃的少年郎，并且酝酿了自己高远的梦想。  

 然而，大自然不只是阳光灿烂，更有那阴风怒号，浊浪排空。小树苗成长的岁月充满了艰辛坎坷：饥饿、严寒、酷暑、狂风、暴雨不时地发起挑战。风狂时，它轻轻摇头，为人们报送信息。雨猛时，它悄悄垂下头保全自己。顽强地挺过一关又一关，使自己不断地壮大，由蓬勃少年向健壮青年快速迈进。  

夏天，大树的根系越扎越深，枝干越长越高，枝叶繁茂如盖。鸟儿在它茎秆筑巢，细枝粗杆横七竖八，它都默默地托起；蝉儿在它身上安家，叫声此起彼伏，像一首永不停息的歌谣，它耐心地倾听；左邻右舍的喜怒哀乐，它都悄悄地用伸在底下根系去扶持。东边要土我西斜，西边需风我南倾，北边欲光我躲让，南边喜阴我遮阳。电闪雷鸣我当先，林中有风我来扛，雨露滋润你先行。即使遇到刁蛮的挑衅者也会以德报怨，逆来也顺受，委屈不求全。  

 秋天，大树的叶子过早地泛黄，冷风一吹，便纷纷扬扬地落下，像一封封寄不出去的信笺。颤抖着枝杆日渐瘦弱时，它竭尽全身的能量，想使自己更健壮些，它还要扶持那群幼苗，它还要为更多的伙伴遮风挡雨，它还要建造一片森林。夜深人静时，大树仰望星空像一位沉思的哲人，想使自己的根扎的更深，枝干更粗壮，等待、守望下一个、下下一个春天。但，大树力不从心，心不随愿。最终带着许多遗憾与惆怅，把年轮里的过往芯片精心收藏。  

 冬天，大树褪去繁华，露出嶙峋的枝干。雪落下来时，它在风中轻轻颤动，冰封大地时，它在用根系絮语。它曾是很多年前的冬天那颗沉睡的种子，成长岁月时的少年聪慧，搏击风雨时的英雄壮举，壮志未酬时的莫大遗憾，凡此过往，都化作成七月七日《长恨歌》中的无限惆怅。  

 又一个春天来临。春雨温柔地从天空洒落，轻轻敲打着人家的窗户，仿佛低语一个关于生命复苏的传奇。大树看惯了人来人往的世事百态，听惯了东南西北的悲欢离合。大树脚下的泥土从湿润到干涸，又从干涸到湿润。大树俯视大地，一片森林正郁郁葱葱茁壮成长，带着泥头芬芳，携着花草的清香，孕育着生命的活力，为人们带来生命心灵慰藉。这，正是大树欣慰的情怀。

作者简介：侯娟侠，陕西学前师范学院图书馆退休教师。退休后连年被西安培华学院聘为兼职教师，主讲中学语文教学法、大学语文等课程。闲暇时间热爱写作，创作的散文、诗词作品经常在“三贤文苑”、“诗歌会客厅”等公众号刊登发表。

编辑：王 颖  

审核：赵新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