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棠依旧闹春风

文/张普选

 长安校区校园里的花树不下几十种，伴随着春风次第开花，然而我偏偏对那十几株海棠花情有独钟。今天看到海棠花事又来，依然禁不住她的诱惑，再度与她重逢，重逢在这个多彩多姿的春天。

 最初知晓海棠花，缘于李清照的那首小令：《如梦令·昨夜雨疏风骤》。

昨夜雨疏风骤，

浓睡不消残酒。

试问卷帘人，

却道海棠依旧。

知否，知否？

应是绿肥红瘦。

    那时没有见过海棠树，我好奇海棠花是什么原因能让李清照如此怜惜。一句“应是绿肥红瘦”独步千古，无人超越。直到多年以后，学校搞绿化。在校园里栽种了十多棵海棠树，我才有机会欣赏海棠花开，真的被海棠花惊艳到了。

 

    春分过后，气温悄然攀升，阳光暖烘烘地洒在身上，大地充满了生机。海棠花也感知到了季节的召唤，那圆鼓鼓的花苞，像是按捺不住满心的欢喜，迫不及待地舒展开来。原本玫红色的花苞，一旦绽放，便如施了魔法般，花瓣渐渐变为柔美的玫粉色，愈发显得娇嫩欲滴，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滴出水来。“海棠珠缀一重重。清晓近帘栊。胭脂谁与匀淡，偏向脸边浓。”也难怪晏殊笔下的海棠花是如此的温婉与含蓄。她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，宛如一位位羞涩的少女，展现着自己独特的魅力，诉说着春天的甜蜜。

 当阳光落在花瓣上，将原本的玫色晕染成温柔的浅粉。花朵们你挨着我，我挨着你，仿佛无数盏精巧的琉璃灯，在玩捉迷藏，可那娇嫩的模样，却怎么也藏不住。嫩叶也在这时悄悄地探出了头，嫩绿的颜色与玫粉色的花朵相互映衬，更显得花朵娇艳动人。一朵朵花儿垂挂在新抽出的绿叶间，犹抱琵琶半遮面。真应了元好问的那句“枝间新绿一重重，小蕾深藏数点红。爱惜芳心莫轻吐，且叫桃李闹春风。”

 暮色四合前去数落花，那些被晚风摘下的玫粉色，随意铺在泥土上，恰似李清照案头的信笺，拾起一片，仔细端详背面还未褪尽的玫红，像极了女子胭脂盒底的残渍。想想这般光景持续不过旬日，待清明雨至，满树繁华便要化作春泥，仿佛忽然之间，盼了许久终于归来的春天，又将携着东风，带着烟雨，与自然万物分离。指尖抚过脉络，我好像突然读懂了“绿肥红瘦”的况味——不是凋零，而是绿意在悄悄吞咽着红晕，如同岁月将热烈酿成了沉静。

 

 一树繁花一树诗，此时花开却无言。海棠花，在万花丛中或许不是那么显眼，但它依旧用自己独特的风格芳菲在暮春时节。它含蓄内敛，不事张扬，每一朵花都静静地优雅绽放，为这个世界增添了一抹绚丽的色彩。就如同世间平凡的你，我，我们。

 

     作者简介：张普选，陕西学前师范学院后勤服务集团退休干部。退休后热爱收藏、书法、摄影、写作。

  

 

编辑：王 颖  

审核：赵新峰